米修

听我讲个故事吗?

【鹤婶同人】美人与恶人

内含违法行为,模仿可追究法律责任请慎重,粗口
第一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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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作冷血有情的前篇,联合食用口味更佳。





一个混球,半个小流氓,十足的恶棍,这是我给予自己的评价。


在过去二十个年岁里,跟我相识或是熟悉的人无不给自己按上什么“地痞流氓”的标签,原因无他,吊儿郎当成日没个正经样,脱出口的话毫无矜持半点不像女儿家,再者,抽烟喝酒打架三大恶习尽数占满,这就让本就低迷的风评往更低处下滑。


“你看看,哪个姑娘家像你这样的,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哎!说你呢!还叉着腿坐?!”母亲为此跟我拌破嘴皮子,父亲则直接眼不见为净。


二十一岁,我毅然决然受狐之助应邀成为审神者逃避现实,但结果与该死的现实差不离,想必所有刀剑心目中的主君都该英姿飒爽,一柄长剑一匹良驹驰骋于沙场,再不济也该不威自怒,阵列明细辩得分毫不差,而非是我这样除了讲骚话在行外,其他均数门外汉级别。


非要说逼着我改掉这些个生了根的坏习惯,我想应该是没希望了,不过,在此我或许该感谢鹤丸国永,某种意义上。


再混蛋的姑娘归根结底依然是姑娘,抛开行为,心思便不必说了,一见钟情这等只在小说书里见过的狗血桥段硬生生演进现实,说实话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于是以一句“被美色蒙蔽了双眼”来企图安慰自己,每当鹤丸取笑我不正视自己内心,说明明是始于颜值,忠于才华,我就笑嘻嘻的让他背唐诗三百首来证明。


玩闹归玩闹,他说的一点不错,我确实喜欢他这个人更甚于脸,但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早就不记得了,等回过神来已经一脚陷进深谭再没拔起来过。


女为悦己者容,在我不知道他是否心悦我之前,我几乎耗尽毕生的忍耐力才把坏习惯藏起来,譬如我从不在他面前抽烟喝酒,对他的骚扰从来点到为止,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是个人品还不错的逗比而不是小流氓,不过呐,内在这玩意儿毫无可塑性,潜存于骨子里的恶劣本性该如何便只能如何。


有回极怒所致,不过我想更多是自己骨子里的毒辣所致,我失手打歪了那个出言不逊,冒犯鹤丸之人的鼻梁骨,血登时像失了闸的洪水,眼泪鼻血唾沫糊去她满脸满身,嘴里不干不净的赃话因为皮肉伤的缘故更为放肆到不堪入耳。


“抱歉啊,风太大我没听清,你可否再说一遍,哪个是没资格夜战的废刀?”指关节被掰得咔咔作响,我看到对面原先嚣张的面孔变得有些滑稽,哪怕笼罩住一层恐惧,嘴里依旧喋喋不休像放炮似的吐出糟糕词汇来,随身而行的付丧神因主受了大不敬各个铿锵铿锵亮出刀刃。


而随后,我才缓缓意识到自己盲目跟随意愿的行为到底有多蠢,鹤丸国永自始至终没有踏前一步,金灿灿的眼睛漠然看着面前一出闹剧,仿佛这场没什么理由的审神者斗殴事件压根儿和他毫无关联,的确,毫无关联,仅仅我的一厢情愿罢了,苦心经营出的形象顷刻崩塌,对面那个嚣张的姑娘脸上流出的血无不提醒各位,我是个恶人而非善类,旁人曲着手指挡在唇边,早该习惯且听了无数遍的闲言碎语此刻变得分外嘈杂。


古人云:人之初,性本善,天下人所谓的美德往往更倾向于弱者,于是,看起来值得悲悯之人必定会受更多照顾。


时政治安科,也就是类似现世警察局那样的部门把我请过去喝了杯茶,洗脑,检讨,致歉三步合一,最后作为惩罚,临走时手腕上还带了副镣铐造型,用以监视平日所作所为的玩意儿。


“抱歉啊,突然进局子,主君给你们丢脸了。”我漫不经心的让镣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脸上是半分没有检讨意味,我心情很差,一方面是因为憋屈,一方面是哀叹自己还没冒芽就夭折的少女心。


我思想中,能配上鹤丸国永的女子想必得有个天姿国色,再者端庄且温婉可人,就是那种大和抚子式的好好女性,用脚指头想,我这样的人都是进不去对方法眼的,更别说当着他面对别人施暴这种行为。


从幼儿园开始,老师就教导我们礼让三千,但他们从不会让年幼的孩子知道这社会竟是如此操蛋,弱肉强食乃生存法则,道德人伦在法则面前弱得像放出来的屁,渐渐的,孩子终于学会了生存,却因为违背与之相悖论的礼,变成人人抨击的恶。


所以,这世道格外有趣,他们一边脚踩道义,一边悉心维护公正。


烟草燃出徐徐青烟,在漆黑的夜色下,随我一吸一呼间火星子明灭不定,我本是下决心戒掉烟的,可这会儿忽然没了戒烟的理由就又一根接一根抽了个痛快,我这会儿的鬼模样绝对坐实那个地痞流氓的头衔,湖水倒影里,我叼着滤嘴挠头的形象看来既颓废又可恶。


“宝贝儿你最好站远点,一会儿来阵风被呛着,我这罪过可就大了。”倒影里多个白色影子,莎啦啦的细链摩挲声饶是不回头我也晓得是谁,我几乎从不单单叫他鹤丸,往往都要加上宝贝,亲爱的,美人儿这类占足嘴上便宜的前缀,他不反感,久而久之我便叫出了口癖。


他回我轻笑,挨着坐在我旁边半拳的距离,不远不近,袖角恰好能搭住我衣摆“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个习惯。”


“之前怕被看见,就偷偷躲在屋顶抽。”我吐出枚烟圈,看它慢慢消散进空气中“这会儿不怕了,反正……连这臭德行都叫人看走了,我还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


他应该能听懂,也或许真没听懂,只顾摇头晃脑的跟我讲那时候本丸里一众付丧神有多担心,可他唯独没讲自己究竟怎么想的,人这种生物从来贪心又不知深浅,明知他一袭素衣干净得不容沾染世间凡尘,却还奢望天上仙能给予垂青的机会,我侧过头问鹤丸。


“那你呢?”


“我?当然也很担心啊。”他笑嘻嘻的,鎏金色眸子在一片烟雾中变得朦胧难辨,我还没来得及思量这话是真是假,衔在嘴里的半截烟便叫他单手一抽夹在食指中指间“所以说,身子为大,这个必须没收。”


他口中的没收显然不是寻常意义里的没收,我眼睁睁看他举着与自己高贵的形象格格不入的玩意儿,然后——塞进了嘴里。


他完全不像初学者,要呛得自己鼻涕眼泪一大把,反而悠悠哉哉欣赏我眼里折射出的震惊,长得好看就是资本,就像迷妹们呐喊的那样,甭说抽烟,男神哪怕抠个鼻孔,动作也能赞到惊天地泣鬼神,想来我就是如此,鹤丸大概被我傻乎乎的表情逗乐了,笑起来时颈间装饰也跟着他一晃一晃的。


我想质问他几时学会的这流里流气的操作,又一想,人家毕竟活过上千年,没道理不懂抽烟喝酒,于是叹出口气道“自古仅有美人配美酒之说,哪个还搭上抽大烟的,来,乖,把它扔了吧。”


鹤丸依旧是笑,手头倒颇为听话的依言照做,火星子被踩进鞋底,只忽闪了半刻便垂垂灭去,那头恰好响起东风,烟草的气味随风萦在鼻尖如何也散不尽,酒能醉人,烟大概也能,鬼迷心窍似的,我的眼神竟留恋于对方唇边,甚至开始羡慕起曾零距离接触他,那只被踩扁的烟蒂。


美色使人心智薄弱,直白点也就是说,我想吻他并且也这么做了。


我一向断定神仙皆是六根清净,最底线也落个不沾色欲,不过那只是我以为,天知道他这颗千年脑袋瓜里究竟拐了多少弯弯路,两条手臂乘势一捞,我就呈现出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的模样,嘴上缠绵不曾停歇,啧啧水声叫人难免掀动出最原始的兽性。


莫大反差已惊得我说句话都止不住牙齿发颤,偏还硬要满嘴跑火车让事态往更玄妙的地方发展“哈……宝贝儿你这么主动,我有点,招架不住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作死就俩字不需要说第二次,当我浑浑噩噩从睡梦中醒来,眼前赫然出现张熟睡的俊脸时,我才后知后觉开始检讨起自己的行为,想到往后自己本就够糟糕的履历上又得添一笔,不顾当事刃意愿强行日铁,我的胃部就仿佛有股酸水蹭蹭往上冒。


“我操……这他妈都,算个什么事儿啊……”


我嘴里爆出句粗口,下意识往床头柜上摸烟盒,不晓得是鹤丸睡得浅,还是我动作幅度大了些,那双小蒲扇般的睫毛抖了抖,便露出眼睑下漂亮的金色眸子,我来没注意过他其实是有那么点起床气的,半睁不睁的眼迷成一条缝,接触到窗里透出的阳光又眉头紧锁干脆闭了起来。


“啊,那啥的,我是不是吵醒你啦?”小心翼翼,刺激程度堪比自己头一次伸手往人家皮包里掏票子,不过这次我干的坏事可以说严重了万把倍,以至于我完全不想回忆昨天自己是怎么一边满嘴荤话一边解他裤腰带的。


“你他娘的,想造孽也麻烦挑挑对象行不行!鹤丸国永是你玩得起的吗?!”唯一能以挚友相称的姑娘气到嗓音发颤“总之,不管以后怎么样,你都别……”


“我认真的。”我出言打断她,我猜电话那头姑娘的脸色肯定更差了“我确实是个混蛋没错,造的孽比吃的饭还多,但这次,我真是认真的,他要欢喜肚子里有墨水的文化人,我就跟歌仙学念诗,跟莺丸学茶道,跟三日月学平安礼仪,他要欢喜能上战场以一当百的武将,我就跟清光,和泉守学剑术,跟同田贯每天起早锻炼。”


“你说啊,如果我是个清白人的话,是不是就能踏踏实实跟他过一辈子啦?”


我笑得咯咯响,镣铐冰凉的触感贴在手腕上叫人止不住抖上一抖,当一个混蛋忽然说要金盆洗手,他大概就真是要改变自己,不过这世道压根儿不讲究什么悔过自新,他们常说把钉在板上的铁钉拔去,窟窿依然是窟窿,犯下的过错只用一句“我错了,我会改”也弥补不了什么。


种其因者须食其果,这话半分不假,正如我从来没想过被自己打歪了鼻梁骨的那位朋友,居然是时政高官的嫡女,故而我又一次进到治安科,对方的要求很明确,希望我立刻卷铺盖滚蛋,否则这座本丸的刀剑一个个都将被放逐回野外,那朋友缩在她父亲身后笑得露出副豁口牙,样子简直滑稽极了。


“我要被炒了。”我轻飘飘的对鹤丸这样讲,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一样轻松,我挠挠头,怕他不懂炒是个什么意思又补上句“很快就会有新的审神者接手这座本丸,是个好姑娘,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架不骂人,哪哪儿都比我强,放心吧。”


“你呢?”


“哈哈哈,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是在舍不得我。”摸上烟盒的手叫他攥住了腕子,鹤丸几乎从不动怒,这回难得虎起面孔,看起来跟他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表现全不搭调,我笑咪咪的打趣他“哎呦,这又生的哪门子气,寻个正儿八经的主君可是好事哩……”


话没讲完,他先揪住我后衣领往天守阁走,别看这人瘦得仙风道骨,力气可不容小觑,手腕上红印还火辣辣的疼着,擒住我臂膀的力道更让里头关节都发出不自然的响声,我疼得龇牙咧嘴,拍拍他手背求饶道“嘶——宝贝儿过了,过了,咱们今天不玩这么刺激的吧……”


鹤丸闻言松开牵制,想来也是早已习惯我满嘴毫无正经的调戏,他依旧肃着面孔问“他们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我无法揣测鹤丸听到我这番话时有何感想,真要说起来,我俩跳过告白,直接拥抱接吻拉灯一气呵成,甚至都来不及问他一句是否喜欢,倘若不喜欢,告别只单单是告别,最后难过的只有我一个,可倘若喜欢,两情相悦的两个人还没来得及甜蜜就自此天涯,确实太残忍,我也舍不得他难过。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还记得被我揍的那个傻逼吗?是个官二代,他们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我滚要么你们滚,后来我想了想,我一个人能换你们几十个,怎么着都是我赚的,值!”我这样回答他,雾气渐渐腾上眼球,鹤丸的脸在眼前糊得看不清模样“我做的错事太多了,手指搭上脚趾也数不过来,可鹤丸国永是振名刀,一千年受了那么多罪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多少人把你当宝贝捧着,不舍得别人说你一句坏话动你一根汗毛……我也一样的,恨不得这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都给你,可我啊,浑身上下除了这点心思还算干净,其他都太脏了,配不上你的……”


他垂下头,额前银亮的碎发挡住眼睛“我是刀,自己的主君清廉正洁也好,残淫无道也好,我都没有失忠的道理,换言之,你若为恶我便是恶,你若为善我便是善。”那声叹息轻得几乎可忽略不计“但是,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你的要求我都满足了,为什么还要露出这种表情呢?”


人是人,刀是刀,他们所言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


我终于明白入职时前辈们为何要一遍又一遍强调这句话,为何面容憔悴如同声嘶力竭的哭喊过一般,我觉得可笑,也觉得应景,手掌搭在对方胸口,扑通扑通的心脏搏动和人类没什么两样“真想把这该死的东西掏出来看看,究竟是颗心,还是块会动的玉刚。”


就这样,没发芽的情愫生生枯死在水泥地里,我最终没签下离职协议,时政那边说是念在我平日战绩优秀,不能浪费了这样一位好料子,但天上不会白白掉下馅饼,我有了除滚蛋外第三项选择,代价是参与特别部队的支援任务,所谓特别部队,说白了就是拼死送个人头好勉强让溯行军休战一阵子罢了。


狐之助说“倘若审神者大人能平安回来,政府将撤回离职诉讼,并赐予嘉奖。”


“倘若回不来呢?”


“于战役中壮烈牺牲的审神者,名讳得永垂。”


“行啊,肮脏了一辈子,这回是生是死好歹光荣,不亏!”


出阵那天,一本丸的刀都来送行,挤挤挨挨居然也站满了整座庭院,我看着这群自己一手带强的刀,感慨更甚不舍,想起从甚至还分不清前田跟平野,到他们极化归来又一次满级,厚㭴山上的三日月宗近来了四振,等级从高到低排排站好,倒凑得了一桌麻将,但我光顾着喊他老不死,忘了教他们怎么搓麻将,一期一振是个肯为弟弟操碎心的好兄长,有时会过头,药研趟趟笑他瞎操心,却在对方出阵受伤时第一个站出来找溯行军算账,身为初始刀山姥切国广至今从没朝自己笑过,鹤丸国永……


鹤丸国永是个美人,可惜费尽心思也不属于我。


临行时我附在他耳畔低声道“等回来考虑考虑娶我过门不?自带嫁妆的那种。”


他点点头“好。”


我一愣,看他认真的脸转而又笑出来“得啦得啦,骗你的。”


所以你跟他到底算什么关系?
唔,好像,什么也不算哈哈哈。


挚友在电话里哭,她非说鹤丸国永对不起我,要闯到我本丸掴他耳光,我不知该怎么安慰,只好听她吭哧吭哧打了一连串哭嗝,天上云朵被风从一头吹到另一头,野草的气息掺上几分血腥味,闻起来也就不那么美妙了,战死的审神者倒在我身侧仅半尺之遥,那双金色眸子微微上扬,想来原先也是个爱笑的人。


“哎,你猜我看到了什么,这孩子眼睛的颜色居然跟他一样。”


“真好看啊,但……没他的漂亮。”


END


高举痴心混子婶大旗,请叫我鹤婶界的泥石流。【手动doge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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